“忘了。”

蒋云山察觉迈克的注意力都在何家的小丫头身上，脸上的笑有些僵硬。

那天蒋、何家池塘边小聚，他从何韦明（明玉父亲）嘴里了解到小丫头母亲的弟弟是警察局地位挺高的领导，如果他和迈克之间的秘密被发现，那么...

他设想到某种可能，脸上颜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一度，“我在外面餐厅订了位置，迈克先生，赏个脸吧。”

他和妻子陈云芳一样，端起酒杯挡在迈克面前。

迈克心情不悦，淡淡瞥他一眼，抬手要推开他。

蒋云山绷紧下颌线，咬牙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，迈克手上动作一顿，收回落到沉明玉身上的打量。

“当然。”

蒋家人和迈克的聚餐沉明玉不适合去，临行分别前，她抓住蒋臣玉的手腕，压低声音，“臣玉哥，防备着点儿那个金头发叔叔，他...”

一时之间，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提醒蒋臣玉防备迈克，她能说迈克对小孩子存着不轨的心思，这显然是不能的，就算说了，蒋臣玉也不会信。

“反正你别和金头发叔叔走太近知道吗？也别和他单独相处，不然以后我就不和你玩了。”

小孩子嘛，最看重友情，而且蒋臣玉还特别黏自己，这么说的话，应该多少有点用处。

“好，我记住了。”

蒋臣玉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，但还是乖乖记下，毕竟明玉是他唯一的朋友。

“记住，千万不要和他单独相处。”

她怕蒋臣玉记不住，忍不住再叁叮嘱。

“好。”

目送蒋臣玉上车离开，沉明玉撑起伞回了家。

能让一个公司大领导不远万里来到溪城，其中必定有蹊跷，而且那个男人看向她和蒋臣玉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，露骨又黏腻，怎么看都不怀好意。

她猛踩水坑，心情莫名烦躁。

大概到了下午一两点钟，沉明玉准备午睡，楼下大门忽地被人大力拍响。

她匆匆下楼打开大门，第一眼看见的是脸上挂着眼泪的陈云芳，还有身边同样红着眼眶的蒋臣玉。

“阿姨，怎么了？”

她问。

陈云芳吸吸鼻子，嗓音发颤：“明，明玉，今天让臣玉待在你家好不好？阿姨...阿姨家里发生了点事，他...他暂时不能回家。”

她蹲下身，肩膀也在抖。

“...好...”

话音未落，陈云芳摸了把她的头发，起身极快地走远。

“臣玉哥，你...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沉明玉把他拉进来，递过去一张纸巾。

蒋臣玉抿着嘴，半天没说话。

“不想说也没关系，走吧，去楼上。”

沉明玉没强迫他一定要说出刚才经历了什么事，牵着他去了楼上。

进了房间的蒋臣玉什么话也没说，快步走向窗边的小窝，轻轻抱起蛋黄，毛茸茸的小家伙像是感知到他身上散发的低落情绪，窝在他怀里，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呼噜声。

他的脸埋进蛋黄肚皮里，贪婪地从它身上汲取慰藉。

很久之后他才干涩开口：“我爸爸妈妈在餐厅吵架了。”

“我能问问具体的情况吗？”

她凑过去，握住他的手。

蒋臣玉反握住她的手，手指一寸寸与她的手指交迭，小心翼翼地贴紧、相扣，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交融，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，一下又一下。

“我也不清楚，就是突然吵起来的，争吵的内容我也没太听清，就断断续续听到我妈妈说什么献祭、踏脚石一类的话。”

他声音很轻，身体微微靠近，脑袋直接靠在她肩膀上。

“...先别想那么多，你看，蛋黄多可爱。”

沉明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，僵硬地转移话题。

“明玉，还好有你陪着我。”

他情绪低到谷底，抓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。

“嗯，有我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