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裴獗可能对她说的话,先说了,诚心让他无话可说。
裴獗嘴角抿得冷冷,果然没有声音。
不知在想什么,就那样看着她。
“我这么乖顺,将军还不高兴吗?”冯蕴问,咬他的耳朵。
裴獗手掌垫在她后背,微微收紧,低下头便逮住她作怪的唇舌,吻得气势汹汹。
浓浓的雄性侵略感包围过来。
冯蕴闭上眼睛。
这张木榻很是轻巧,平常冯蕴一人用着还好,裴獗这么折腾便吱嘎吱嘎响个不停,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,比冯蕴看上去更不耐摧残。
裴獗突然停下,呼吸微浊地吻了吻她的鼻尖,看样子没有继续的打算。
冯蕴睁着湿漉漉的眼,回亲他一下。
“来不及了,要不晚上过来?”
裴獗低低嗯了一声。
冯蕴轻笑,往他身上贴,“大清早过来,还以为将军欲求不满,要得急呢……”
“说对了。”
“那将军满足了吗?”
“你说呢?”裴獗拉住她的手,双眼黑漆漆地盯住她。
四目相对。
冯蕴微笑着,试图从男人的眼睛里找出点什么。
可惜,冷淡一片,形如古井,她看不透。
“真想掐死你算了。”他忽然说。
“……”
有时候冯蕴觉得,裴獗是真的恨她。
以前这种感觉浓烈一点,在并州大婚后,淡了一些,可偶尔他情绪浮动,冯蕴便觉得其实那种恨意,一直藏在他心里,稍加撩拨,便又死灰复燃了。
看来是她昨夜把人逼急眼了。
冯蕴轻笑一声,举起手,“将军还是不肯信我。那我发誓好了……”
裴獗用力将她的手拉下来,用手指替她梳理一下长发。
“你带上萧榕,同我去议馆。”
冯蕴怔了怔,意外地看着他,见男人神色严肃,当即满脸是笑地点头。
“属下领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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鸣泉镇今日极是热闹。
各个关卡查验也更是仔细,裴獗策马在前,萧榕坐在冯蕴的马车上,一路上睁着大大的双眼,肉眼可见的激动。
等马车停下,双脚落在地上,她泪水也就跟着下来了。
“恍若隔世。”
被俘虏这些日子,她其实没有吃多大的苦头,尤其和议提上日程,她的处境更是好了许多,房里几個仆女侍候着,有求有应。
但再是锦衣玉食,也没得快活。
这一刻站在议馆外,觉得吹过来的风都是自由的。
一时哭一时笑。
裴獗没有多话,将马缰绳交给侍卫,回头朝冯蕴点头示意一下,径直入内去了。
“恭喜殿下。”
冯蕴对萧榕笑了笑,就见敖七朝这边走过来。
“舅母。”
一个很正常的称呼,被敖七用低哑温柔的声音唤出来,无端染上一种禁忌似的隐秘尾调,“把人交给我就行。”
萧榕闻声回头,看着敖七。
高个子少年将军,一身铠甲极显英气,剑眉星眸,五官也生得极好,但人中下的唇珠位置微微上翘,看着便显倔强,脾气似乎也不是很好的样子,目光也有点凶。
“好。”冯蕴朝敖七笑了笑,对萧榕行了个礼。
“再会,长公主殿下。”
许是有敖七在身边的原因,萧榕看着冯蕴的笑容,突然觉得自己方才掉眼泪的样子太过稚气。